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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会相遇,像河水与雨水

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社会正能量

能量中国资讯(作者系 能量中国扶贫事务办公室主任、北回归线爱心协会贵州分会理事长余培)

▋编者按

为了进一步落实扶贫工作,由北回归线爱心协会常务理事、能量中国扶贫事务办公室主任牵头,在贵州省成立了北回归线爱心协会贵州分会,以教育扶贫为切入口,切实对贵州的贫困学子进行资助。

此文为余培带领志愿者对贵州贫困学校进行信息化图书馆援建工作的心路历程,最先以内刊形式与合作方及共建单位分享,后因反响热烈,公开发布。

我们终会相遇,像河水与雨水

根据几个月前的调研结果,这个暑期,北协贵州分会将为2所需要帮助的学校建立图书馆,按照拟定的项目计划表,7月20日给所有前期报名的志愿者发送了兴义威舍项目参与确认邮件,由于在较远的地方,只能住学校空出来的学生宿舍,所以能参与的人员有限。这一期项目是与贵州ING火虫支教团队合作,两个机构联手推动不同教育项目的融合,想要试试公益联合的路子能不能走得通,我们的目的,都是想要把公益发展成产业链,形成闭环结构,稳定而可持续的发展。

根据校方情况及火虫反馈的信息,算上3个领队人,这一次只能带12个人的团队前往。北协90%的志愿者都居住在贵阳,我们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报名参与威舍项目,因为12个小时的绿皮车对每一个孩子来说都是一个不必要的挑战。正式开始收集确认信息之前,负责志愿者信息统计的李慧和韦潭还担心的问我,如果招不满那么多志愿者怎么办,然而还没有到报名截止时间,报名参与的志愿者人数就超过了9个,还源源不断有报名邮件发过来。我粗略的看了后台传过来的志愿者前期报名表,从简历上看都是非常棒的人,有些甚至有好几次公益经验,实在难以抉择。最终,确定了以一个最简单的方式选择志愿者:先报名者优先选择,并承诺下一期项目会让更多的志愿者参与。李慧追问:万一最想去的那个人恰好没有赶上时间来报名呢?

李慧是对的。离威舍行还有4天,两位志愿者从各种渠道联系我,说哪怕是去住学校周边的宾馆,也想过去看看。我考虑到安全问题,拒绝了,第二天,又联系我,说家长已经知道了,她们还是想去,全部费用自理。我实在不忍心用“女孩子住外面不安全”的理由拒绝,像是身为女孩就该让步一样,本想跟几位男志愿者商议,选两个住宾馆,把宿舍腾给这两位女生,考虑到不方便统一管理,又联系了火虫的总领队,交涉过后,把所有志愿者的住宿都安排了,还能再多带两个人,我们都乐开了花:公益之所以是公益,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了解它,爱上它。

临行前一天,我挨个给志愿者发短信,提醒取火车票,注意事项等,收到了回复说准备好了,我又检查了一遍应该带到学校去的物资,确认无遗漏以后终于肯爬上床,却怎么都睡不着,拿起手机反复翻了好几遍通讯录,都觉得太晚了打给谁都不合适,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开始在脑海里过一遍行程安排,不知折腾到几点,终于入睡,也不知睡着多久,定在凌晨4点的闹钟就响了,起来了竟不觉得困,心里还是不踏实。赶到火车站看到了王豫琳,此次项目的领队之一,她脸上的两个黑眼圈显而易见,十年交情,都知道对方肯定没有睡好,我们相视一笑。



我们乘坐的6081次列车是大部分车站都淘汰了的绿皮车,热水供应靠煤炭生火烧开,窗户可以半开,皮质的座椅,很文艺。列车走的是很久以前的轨道,火车多次从很高的山崖边开过,鸣笛声发出了就消散在群山里,河流、公路、房屋,都像模型一般摆在山脚,阳光、蓝天、白云都触手可及。从不靠山那一侧的窗户望出去,我们是从山顶呼啸而过的,风景绝美,但略惊心,专程从北方赶过来的三个外地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其他贵州人都习以为常的打扑克看电影等打发着时间。打扑克输了的人被惩罚着玩大冒险,朗朗笑声传遍了车厢。玩了一上午,大部分人都熟悉起来,开始相互开玩笑,这就是我们三个领队想要看到的结果:队员都变成了朋友,团队才有凝聚力。

火车从6点晚点到8点,志愿者等了两个小时,加上起的太早,中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我还睡不着,于是拿着相机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拍了一遍:亲爱的北协ers,不要忘记我们一起坐过的充满煤灰味的绿皮车,不要忘记今天跟你一起玩乐一起分吃一包零食的人,不要忘记这一路的风景,不要忘记了,这一次你们前行的目的,还有,你们参加公益的初心。有一天年老,还能记起,有一个年轻的你,为了一件叫公益的事情,翻山越岭,风尘仆仆,为需要帮助的人带去阳光,这就是我们,你们,他们,无数个公益人的,初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火虫的志愿者提前了一个小时在火车站门口等着,浩浩荡荡三十来人,我们一下车就把我们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火虫的领队华雨熙跟我一起走在前面,简单的说了一下威舍中学的情况以及双方项目情况,走了不久就到了目的地。学校在一个不长山脉的山脚下,依山而建,前面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这个时节,农作物正郁葱的生长着。

我们住在学生宿舍,狭窄的房间放了四张上下铺,铁质床,八个人共用一张桌子,一些没有人住的屋子已经结了大大的蜘蛛网,灰尘满满。没有饮水机,没有热水供应,没有洗澡间,一层楼共用一间卫生间,卫生间是长长的蹲坑,没有隔间,卫生间与洗漱间是联通的,中间没有门。学校也没有浴室,学生洗头洗澡洗衣服,都是用的冷水,夏天还好,冬天就只有每周回家洗一次。

因为是周末,校方领导并没有在校,参与支教项目的学生也没有在,我只好跟火虫的志愿者们了解一下学校学生的情况。当我说要开展一下以图书馆为背景的活动的时候,小石头老师摇摇头:“这个学校学生的情况很复杂……”我不死心,“复杂”两个字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小石头犹豫了一会儿,说:“一时半会说不清,但你们的活动可能会有些难办。”想再问,他已经吃完饭走出食堂,我随着走出去,火虫和北协的志愿者们正在一起打排球、篮球,热火朝天的战场旁边,还有各自的支持者在加油,火虫的总领队之前跟我说,他们平时的教学任务挺忙的,周末也要带孩子出去亲近大自然,我想了想,退到一边观战,没有再问,心里却隐隐有了不安。

夜幕的时候,我吆喝着让志愿者们到临时办公室开会,首先说的,就是正式启动贵州项目之前,理事长王方圆说的话:帮助别人,是因为看到受助者的需求,在未来,这些现在毫无关联的人,也许就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来,是来看看朋友,要感谢他们,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生活。

是的,我们终会相遇,像河流和雨水。



早晨七点不到,后勤负责人邓梅就起床了,食堂规定了七点半之前就要用完餐,邓梅悄悄爬起来,拿了志愿者的碗筷,一份份给志愿者打了早饭,说要送到宿舍去,我有些心疼她,刚要打电话给各宿舍负责人让他们叫醒志愿者,她冲我摆摆手:让他们多睡一会吧,挺辛苦的。

吃完早餐,给志愿者简单的培训了一下图书分类,准备到图书馆去开始工作,火虫的负责人找到我:图书馆的钥匙他们没有提前拿到,管理图书馆的老师还在路上,要等大概一个小时。我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些准备工作是来之前就跟学校沟通好的,校方承诺在我们到达之前,所有准备工作都会做好,而现在图书馆钥匙没有交接,我们需要的学生花名册也没有交给我们,这大概是一个不重视的态度吧?我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刚好在身边的支教老师:你们的老师跟我说学生情况很复杂,是怎么个复杂法?从这位虫子老师描述了这个“复杂“:支教老师上课的时候,有些孩子不听课,老师提醒一下,就常会有顶撞老师、故意装作听不见、对老师爱答不理等情况。我试着问:“他们平时的课堂你们关注过么,这个学校正式的老师是怎么管理学生的?”这位老师停顿了一会才答:“其实孩子们对我们的态度已经很好了……”正说着,管理图书馆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到了,我只好与王豫琳和邹孟秋按照计划,把志愿者分成几组,把图书馆打扫了一遍以后,开始了正式的工作:对图书进行分类、贴条形码、贴宽胶带、安装系统、把图书录入系统……

我向老师介绍了我们的图书馆管理系统以后,跟他在图书馆的门口聊了起来。

威舍中学一共六个年级,23个班,1049名学生,虽说有特困生、留守儿童、流动儿童、单亲家庭、父母残疾的孩子,但总体条件并不是最差的,光是图书藏量就远超过了贫困学校的标准。对于这么丰富的藏书量,老师对此笑得很无奈:“你别看书多,正版的没几本,好多书都是上一页和下一页接不上,错别字满天飞的,不信你看看,你看看……”我信。在我们打扫图书馆的时候,我就随手翻了几本,从不同的书架拿的不同种类的书,有很大一部分的确是质感粗糙,字迹印得影影绰绰,有些页面的内容的确是接不上的。“这些书为什么还要上架呢?学生看么?”“学生……偶尔吧,偶尔看看……”“偶尔是多久?频率是多少?一个星期一次?这些书里的正版书有多少本,有准确统计么?”大概是问得太紧,老师有些尴尬,说自己也不清楚正版书有多少本,没有统计,对于借阅频率,则避而不谈。我们刚进入图书馆的时候,书架上都积满了灰,地上摆满了各种垃圾,甚至图书馆的门框上有一只好大的蜘蛛,志愿者打扫的时候都呛得捂住了嘴巴——图书借阅频率可想而知。大概是看我皱了眉,老师急急的补充:“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局里面送过来的,不能扔不能换不能丢……”我回头看书架上满满的书,大概有两三万本吧,除去了许多不知是正版还是盗版的言情小说、黑帮小说、厚黑学等等书籍,有效的图书也并不多,加上高得惊人的盗版率,这批书的质量可想而知。“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书?”老师抬起手指了指:“那批是去年送的,还有些是前年的,剩下的记不清了。”去年的那批书还没有开封,一个个包裹杂乱的堆在角落,我问过老师以后拿了剪刀去剪开包裹,随便拿了几本翻看,依然是相同质量的书,局里面送的书都是这样子的?老师说还有一个老的图书馆,带我去看看,我点头跟上,在他们的老图书馆里,陈列着不少上了年岁的种植、养殖、算命等方面的书,还有不少淘汰了的教辅。老师在旁边搓着手,显得很不好意思:“这些也是局里送来的……”

跟老师商谈完一些运营细节以后,我匆匆赶去食堂,坐在一个支教老师身边,不死心地追问起他们所说的“复杂的学生情况”——

“学生在课堂上顶撞老师在这里都不算大事,有学生直接冲出课堂的。”

“有些学生是分帮派的,打架很厉害,有时候都打住院了。”

“有些学生骑摩托车上学,在路上飙车,撞到人也不管。”

“有老师被住校的学生拖到宿舍里打,关上门打,打得老师爬都爬不起来。”

“有几个学生,冲到附近的居民房里,把人家屋子砸了个稀巴烂,电视机,电脑什么的,都砸了。为什么啊?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上课了又闲着没事做吧,要不就是受了什么气要发泄。”


我一定要见一见校长。来之前就跟校长联系过,校长说会有相关负责方面的老师来配合我们的工作,然而直到第一天项目结束也没有教务处的老师拿来我们需要的学生数据,照这样想来,项目实施后的运营要求必须要找校长面谈才能确保能够实施了。校长推说有些事情来不了,我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有记者要来,您看您是不是过来一趟比较好?”

校长在记者到达之前到了,走进图书馆客气地对志愿者们说着感谢,跟我们解释说真是有一些事情才来晚了,王豫琳摆摆手,给校长倒了一杯水,问:“校长,你们的图书馆平时开么?”校长中气很足:“开,怎么会不开呢,”抬手指了旧馆,“我们每天都开的!”旧馆的书只有我一个人去看过,我看了看校长,没有点破,直截了当的说了我们的项目运营要求。所有条款都写在合同里,来之前发给校长看过,也同意了,只是我担心落实不到位,又啰嗦了一遍,得到校长的保证,拿到了盖了公章的合同以后,我终于放了心:法律始终是最高等级的约束。

记者到了门口,开了机器拍志愿者们给图书分类、贴条形码和扫描入库的镜头,我躲到图书馆最里面去,还是被记者点名叫出来,索性说了两句:“我们只在这里呆3天,但这些图书能够一直陪着孩子们,我们希望这些书籍能够给孩子们提供一个平台,能够了解外面的世界,能够丰富自己的灵魂,能够去做梦、去追梦、实现梦的平台……”有几个抱着书经过的志愿者,听完我说话,都偷偷在笑,我知道他们笑什么:这丫头,怎么突然官方起来了。稍后,记者随机采访了志愿者陈子丹:“最开始,我怀疑过我们来这三天能带来多大的改变,可是当我踏进这个布满灰尘的图书馆,把杂乱无章地堆放的图书整理上架,并真正了解到这个项目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值得的,我希望孩子们能够多来看看书……”她接受完采访,对我微微一笑,转身又回到工作的地方,低头忙碌起来。

趁着记者采访从内蒙古远道而来的志愿者赵昶时,校长把我拉到一边:“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吧,你们也挺辛苦的,刚好记者来了……”我冲他摇摇头,借口说中午还要搞活动,推脱了。校方怎么招待记者是他们的事,但我们的规矩,是不可以让学校破费请客下馆子的。校长犹豫了一下,说晚上来看我们,带着记者离开了。对于他说晚上过来看望志愿者的这句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心中挂念的,还是中午就要开展的以图书馆为载体的“悦读”活动。

根据火虫反馈的情况,我们对这次活动进行了调整:原本由北协志愿者全程负责的活动,加入了火虫的志愿者,在最开始的游戏环节由火虫的老师牵头进行,在游戏之后的图书分享活动有火虫的老师参与,最后的参观图书馆并初步阅览书籍也有虫子老师陪伴。孩子们与火虫的老师已经有了半个月的感情,对于孩子们的脾气,火虫的志愿者始终比我们了解得多。

“悦读”活动的组织者一直都是从志愿者里临时选拔,这一次也不例外,作为此次活动总策划的三个女孩子从人员分配到时间安排,从游戏内容到分享内容,都完成得非常棒,而她们在达到之前都不不知道自己会负责这个活动。我在教务处拿了相关数据并汇总后,分别找到了分成三个队的活动组:或是在操场热火朝天的玩着游戏,有志愿者把孩子抱起来,孩子亲热的勾住志愿者的脖子,像是熟悉了多年的亲人;或是在图书馆学习图书管理系统的运用,学习完了以后一些在实际操作,一些则拿起了新书,津津有味的看着;或是还在教室里做图书分享会,我推开了门,听见志愿者说:“这是对我影响非常大的一本书,我看了三遍,每次读都有新的体会,主人公的坚强、乐观、善良深深的打动我,希望同学们有时间也去看看这本书……”火虫的志愿者跟我说,活动很成功,孩子们都很开心,也明显有了阅读的兴趣,希望下次还能继续合作。我扭头看到孩子们坐在座位上,很认真地在听,眼神里有着被打动了的专注,就在这一刻,逆光站在教室门口的我突然觉得,就为了这些眼神,这些发着光的眼神,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志愿者们在食堂吃完饭,自觉的打扫起卫生。食堂的大叔站在我旁边看着:你们这些孩子真乖,还知道收拾一下,像你们这种组织过来,我们也欢迎,分担一下我们的工作嘛!说完大声的笑起来,我也笑,带着些自豪、带着些得意。两个校长,一个教导主任,一个图书馆管理的老师,晚上都到了学校,这时候也在一边看志愿者打扫卫生,冲我点头,说这样的团队素质很高,我偷偷冲后勤负责人邓梅竖了大拇指,做了个鬼脸,又回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校长,身后有邓梅努力想憋住但还是没忍下去的笑声。

校长把我拉到食堂门口,其他领导随即围上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图书质量,盗版书的确是挺多的,但是那些书我们也不能不要,你看能不能想办法都给我们录入到你们的系统里面去?这样局里面下来看的时候也有个交代……”我们理解校方的难处,但是我们所使用的图书管理系统的数据库直接连接到豆瓣,只有正版图书的信息才能正确录入,盗版书如果要录入的话,就只能一本一本的手动填写书目信息,工作量巨大,而且盗版书入库本就违背了我们让孩子看好书的初衷。教导处主任是个很年轻的男生,说话气势很足:“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也不想让学生看盗版书,都是自己的学生,怎么会不希望他们看到好书,我们也希望他们这辈子走得好一点,但是我们做事得顾忌到上头,你看能不能有折中的办法?”校长的语气要温和不少:“你可能也听说了我们学校学生的情况,就像你看到的,不管是盗版书还是正版书,我们的书不少,我们真的希望学生能够看书,哪怕是盗版的,看看也比出门打架好,只是书太多了我们管理起来不方便,如果你能尽量把书录入进去,你所有的运营条件我们都保证一定做好……”

不知怎的,那天晚上,我的脑海里一直是火虫的老师跟我说的“这个镇上的小学生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考到这个中学来,进来就废了,都宁愿交高费念好一点的学校,这个学校的学生,要么就是特别贫困的,要么就是哪个学校都不要了的,或者就是父母都接近放弃了”还有教导主任那句中气十足的“我们也希望他们这辈子走得好一点”。

我们对项目点的筛选标准,是学校真的没有能力购置图书,学生都很好学都想念书。威舍中学本不在考虑范围,是因为跟火虫有了合作,火虫的支教点从原本很贫困的兴义市马岭小学转移到了威舍中学,而两个机构又都想试验公益联合,所以我们来了。直到前一天,我都还在想,我要怎么跟理事会解释我来到一个如此不贫困的学校做这个项目,如果说在这之前我是直觉这个学校需要做,那么今天,我找到了真正的理由:物质贫困的孩子看不到书还尚且保有质朴纯真,而精神贫困的孩子,再不拉一把,可能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子了。如果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孩子好,那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用物质的多少,来评判他需不需要帮助?比盲目无知更可怕的,是误入歧途。

我们决定要留下来,把那些还能用还能看的盗版书,尽我们所能,一本一本的录入到系统。但志愿时间已经到了,经过商议,由领队王豫琳带领返回的志愿者返程,我、邹孟秋、周桐、赵昶四个人留下来,再做一天。

因为,我们都希望,他们这辈子,能够走得好一点。哪怕是比现在好一点点,也足够了。


离开时,田里的农作物依然郁葱的生长着,这一次的项目实施,由于被各种原因耽误了进程,并没有完成得很完美,甚至第一批志愿者离开的时候,我们连合照都没来得及拍,他们就匆匆的赶火车走了。从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到现在剩下的四个人。我们在图书馆里走了很多圈,一遍遍跟图书馆管理的老师说一定要让孩子多看书,让孩子把书带回家,丢了也没关系,我们再补;四个人一起把三幅横幅取下来收好,再次检查了有没有丢东西;走到了门口,再次回头,心里默默念:再见威舍。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校长说“他们是我的学生,我也心疼他们”的时候,那无奈又心疼的表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每一个人也都保有善意;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志愿者午休的中午,几个领队在图书馆不停的开会干活,偶尔抬头冲对方微微一笑的默契……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在外加的那一个工作日,当我们四个人推开图书馆的门,图书馆的老师已经在一本一本的录入图书,他说怕我们太辛苦,他能帮就帮一点;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有雨下过的午后,邹孟秋和一个篮球打得很好的初二学生组队,跟火虫打起了2V2篮球友谊赛并大获全胜的时候,小朋友骄傲的样子;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们在建图书馆的时候,一个长头发的小姑娘一直陪着我们,我们干活她就读书,我们休息她就过来跟我们聊天:姐姐你们不要走好不好,再陪我们几天?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悦读”活动参观图书馆时,孩子们拿着书舍不得撒手连连问什么时候才能把书借走的神情;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图书分享环节,那一双双亮起来的眼睛,那是希望,是对未知的人生,燃起来的憧憬;

坐上返程的车,刚巧是晚霞满天,正应了那句诗:

眼睛望向同一块天空,心敲击着暮色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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